石蛊毒到自己身上,再用昆仑剑消解疼痛,而非那么简单。”
那人顿时不说话了。
谁不知道石蛊毒的疼痛,是能让人恨不得去死的疼,修士们本就经过千锤百炼,却很少有人能忍得住石蛊毒的疼,便是因为它极为可怕,让人的身体与灵魂都在颤抖,每时每刻都在疼。
能英雄救美固然是好,可是谁也不想每时每刻都被疼痛折磨。
“那你不会受到影响吗?”
谢酒说:“尽管查看我的身体,我身体里,已经没有石蛊毒了。”
她说:“所以我根本不会受到影响。”
刑堂堂主布轻衣沉着脸吩咐下去。
有医修去查看了谢酒的经脉,随后回来回报,那人点了点头。
布轻衣又看向谢酒:“到底是你的一面之词。”
谢酒笑了,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刻。
她说:“既然你认为这是我的一面之词,为什么小师妹说的,就不是她的一面之词?”
她定定道:“仅仅是因为她是小师妹?”
是啊。
都是一面之词,为什么所有人都相信小师妹,而不相信她?
仅仅是因为小师妹哭了,而她没有?
仅仅是因为小师妹说都怪大师姐才让二师兄受伤了,而她没有?
可是,既往的通天画场景告诉了她结果,即便是她哭了,即便是她受伤了,他们依旧只会相信小师妹的话。
没有人听她说了什么。
她如何自辩,为自己洗罪,都没有人在乎。
既然这样……
谢酒道:
“那么我又为什么要被定下谋杀同门的罪?”
“又凭什么说我是魔域卧底?若我是卧底,当年我是如何蒙骗青云宗掌门的眼睛,被带回山中的?”
谢酒眉眼弯弯,虽然在笑,眼底却没有温度:
“岂不是说掌门也是卧底?”
“??逆徒!!”
师尊西门云潮怒极。
谢酒胡说八道,说到这里,竟然胆大包天,将师尊也要拉下水。
他大步向前,走到谢酒的面前。
修长白皙的大手,摁在谢酒的头颅之上。
众人惊呼。
难道掌门师尊要一手结果了这个逆徒?
大手摁在谢酒的颅顶。
她感受着那手冰凉的温度,心底起了一阵酸冷的风。
以往,只要师尊伸出手,她什么都听从。
……
谢酒从小就害怕师尊。
她的“害怕”,是害怕师尊不再喜欢她。
她不想回到那个漆黑的酒窖。
外面杀戮与血水,让人感到恐惧。
仙人抚我顶,结发受长生。
百年前,她与师尊的初遇,便是这样。
狼狈的、小小的她,蜷缩成一团。
她的身上被酒打湿,酒的气味辛辣浓烈,混着泥泞的土,脏兮兮的。
空气里又热又闷,夹着死人腐烂的潮湿,让人想要晕眩。
一夜之间,村子里的人都被黑袍人杀光了。
谢酒藏在村子的酒窖里,躲过了黑夜中的邪魔。
是师尊将她从酒窖里带出来。
整整三天的黑暗。
她眯着眼睛看着天光,刺痛眼睛的同时,还看到了师尊恍若谪仙的清冷面容。
白袍飘逸,不染尘埃。
他的大手摸着她的头顶,似是怜爱,似是思索:“竟还有人活着。”
她瑟缩一瞬,却没有躲开师尊的大手。
“这资质……”
天生剑骨、天生剑魂。
他的叹气微不可闻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谢酒茫然地盯着他,小声说: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变故发生的太快,她被人扔进酒窖的动作粗鲁,头摔在了酒坛上,记不清了。
她身上还有酒坛摔破侵染衣衫的味道。
很浓,很刺鼻。
谪仙一般的大哥哥看了她许久,悬在她头顶的大手将她的碎发捋顺。
他给她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。
女孩才六岁,头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泛黄稀疏。
她乖乖地任由他作为,即便是他扎发头手法生疏,被拽掉了几根头发也不吭声。
师尊说他还有别的事情,不能在这里久留。
谢酒清澈的眼睛满是失望,她一直盯着他,像是怕他会消失。
师尊走到哪里,她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,怕他将她抛下。
像是一个淋湿的无家可归的小狗。
直至……谢酒明白师尊真的要走了。
她的小手试探地抓住他的大手。
西门云潮低头看她,他那时候的眼眸,意味不明。
谢酒还未说话,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下:“大哥哥,你能带我走吗?”
她好害怕。
他蹲下来,与她对视:
“我若是带你走,日后你也许会后悔。”
“什么后悔?”
谢酒还不明白什么是后悔,她只知道,她想要跟大哥哥在一起。
她不想留在这里,这里只有死亡。
“那么……便走吧。”
师尊看着被焚烧殆尽的村落,他站起身来,最终决定将她带回山中。
“你记住,是你自己选择的路。”
“当你踏入昆仑,若是昆仑剑选择你 -->>